年初,一位舊同學死了。
    在某個週日,我們幾位校友練合唱時,一位任工程估價師的團員說,王XX過世了。我們大吃一驚,忙問為什麼?該團員也不知道,只是聽說前幾天的事。
    我認識王XX很久了,他長得很巨大,常見他在籃球場上,他的弟弟跟我同班,相形之下身材普通。王XX留級多年,留得比他弟弟還低年級,他性情豁達,不拘小節,感覺上是個比較容易衝動的人。
    畢業後十年未見,某次在逛商場時遇上。當時我已婚,跟老婆在台北拍了婚紗照,也想看看老家亞庇的婚紗店如何,正巧王XX在拍婚紗照,他向我介紹他太太,也遞個名片給我,表示在做裝修、室內設計等工作。
    我見他身型更巨大了,以前是高大健壯,現在是長寬了許多,他說:「以前吃很多,有打籃球,現在還是吃很多,可是籃球沒打了。」
    兩後又再見,是在海邊小吃攤遇上,他正在大快朵頤,旁邊是大腹便便的妻子,很疲憊的坐在椅子上,向我和妻子淺笑。當時我妻也有孕在身,而他的則已逼近預產期,水腫得很厲害,很是辛苦,所以他才帶妻來海邊散心。
    再一年多以後,驚聞他的死訊。
    我以為他是大吃大喝,吃壞了身體所致。
    告知消息的合唱團友人去查問了一下,才知是工程意外。他在沙巴大學的一項工程中登高察視,一個不慎落地,當場昏迷,入院救治不及。
    合唱團友人說,聽說很疼女兒,手提電腦一開機就全是女兒照片,他平日脾氣急躁,但一見了女兒照片,就怒氣全消。
    又聞,他參與的那場工程,也是跟一位老同學有關的。
    他女兒較我女兒年長數月,想起她必須面對喪父之痛,我倆又年歲相近,因緣一場,每當想起,不禁唏噓。
    佛家云「無常迅速」,又云「性命只在呼吸之間」,世人以為死亡是老人家的事,殊不知死亡只在咫尺秒差之遠。
    嘆息之餘,於此誌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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